合伙人专业水平差、学不到东西，我是否该转法务？|职业发展问Lily#199

律政职场私董会创始人，法律职业导师，职业发展教练。《总法律顾问手记—律政职场胜经》《总法律顾问手记—百战归来再读书》《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作者，任跨国公司中国区总法律顾问多年。纽约大学公司法硕士(Corporate Law LL.M.)，四川大学法律硕士，中欧国际工商学院EMBA。原创作品，转载联系作者获事前授权。

Q&A

Lily姐：

你好，我是某大型律师事务所诉讼律师，执业6年左右，女性，未婚未育。

我的烦恼是上级合伙人专业能力有限、无法带给我成长，来所里两年多、我越来越确定这一点；另外合伙人经常会在工作场合发脾气，心累、想尽快换个工作环境。

我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走律师路线、但换个律所团队，可合适的授薪律师岗位不太容易找，而我自己独立案源尚无法自负盈亏，短时间内无法换工作。

另一个选择是某大型集团负责诉讼管理法务Offer，薪水增加25%；但我不确定法务工作是否适合我，我原本的职业理想是做律所合伙人。

想麻烦Lily姐帮我参谋下，走哪一条路会对我更有利？

——律政职场私董会会员L

《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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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换工作的L律师：

你好！坦率地说，工作上的事，不如意十有八九。

区别在于有的人在还能忍受的时候选择忍受，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突破；有的人无论是否能忍受，不爽就得换工作；而还有一种人，则是无论是否在忍受区间内都没勇气去改变，选择逆来顺受。

我不赞成缺乏改变的勇气，逆来顺受保持原地不动的人，大概率很难破茧成蝶；但我也不赞成在不合适的时机才去鲁莽的行动，伤害的就是自己未来。

所以什么情况下必须突破、怎么突破是需要智慧的；结合你的情况，我的三点建议供你参考。

首先，成熟、能独当一面的律师，尤其以成为合伙人为志向的律师，要勇于摆脱在专业成长以及业务来源上对合伙人的依赖性。

我的理解，你这次想换工作的两个动机是：（1）专业上缺乏成长性，你觉得从上级合伙人身上学不到什么了，留在团队是浪费时间；（2）职场生态环境不佳，导致心累、想换个环境。

关于专业上的成长性，很多法律人摆脱不了学生思维，觉得如果我遇到的带教老师不行，那我的专业成长行就得不到满足了；这个观点，我不是很认同。

相反，我认为走上社会后单位发你工资，那就意味着你要对机构有个等价或者超值的回报，要做出贡献，而不是嗷嗷待哺地等着别人教。

一方面，如果你能遇到个好师傅带你一下，让业务上手快些，这是你难得的福气。譬如不少红圈所和大的律所能提供这样的学习和培训机制，也是为什么许多年轻人想去规范的好律所先工作几年再独立执业的原因，但这可遇而不可求。

另外一方面，如果没人带你，或者你没遇到专业能力强的师傅带，那么你也得具备自己钻研和摸索的能力。

毕竟你从法学院毕业、通过司法考试，你就具备了基本的从事法律工作的能力，就算没人教，你无论通过打电话到公检法机构查询诉讼流程，还是自己对案件钻研，你都应该是客户眼里的专业人士、一个问题解决者。

更何况，你是工作六年的执业律师，已能独当一面的阶段，上级合伙人专业上是否比你厉害、是否能带一带你，对你的不利影响已经非常有限了。

如果专业和案源依赖心重，一来你很难超越你师傅的水平，二来在案源上的依赖心理也会让你无法尽快独立。 

正确的心态应该是，要是遇到能指点你的合伙人，是锦上添花；没遇到并不会妨碍你通过做案子不断钻研，从而在专业能力上实现自我进化迭代。

因此在你的个案中，专业上合伙人不能给你成长性，可能是你思路局限在学生思维阶段，没有激发出主观能动性才这么想。还有一种可能是你虽然拿成长性局限说事，实际上你更多是被律所职场环境和人际相处辛苦所困扰。

如果是前一种，作为工作6年的律师，你喜欢做合伙人完全可以分阶段、逐步独立，没必要因为挑剔合伙人专业能力而转法务；如果是后一种情形，则容我随后来分析。

其次，职场生态环境影响人心情，但如果为小生态要放弃职业理想，则务必要深思。

人的脾气千差万别，有那种脾气不好、水平也一般的合伙人让你觉得无语，而且这个人必定是两样占齐了，否则的话，也不致于让人难以忍受。 

但老板也好、合伙人也罢，他们只不过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外缘（因素）， 有时候他们会给我们带来压力和挑战。

而克服压力和挑战也是职场人际关系的议题之一，畏难逃避不是长久之计。在你的个案中说明，来自人际相处方面的压力，说明你还没学会如何和情绪化的人打交道这课题。

反过来想，假如你有足够案源从团队独立出来，你虽然离开了脾气臭的合伙人，你可能会遇到不讲道理、情绪控制能力差的当事人。这在我看来是你在成长过程中无法回避的问题。

一句话，你得学会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尤其得学习怎么和难搞的客户、情绪化的客户打交道，这是你成为合伙人之路上必须通过的一个考验。

我理解，和情绪化的上司相处会比较压抑，老板脾气好则让人工作更为舒心；但外在职场环境，在我看来如同风向、天气，是可以改变和缓和的。

在不打断你职业发展道路的前提下，有合适的律所团队可跳槽，我支持你去争取更好的职场生态环境。

但如果因为外部天气不太理想，而放弃了自己内在的职业理想，放弃律师、合伙人发展路线转法务，这非明智之举。我个人是宁愿去学习如何和难搞的老板相处，而不是放弃既定的职业发展路线。

回到你的个案中，合伙人脾气差只要不是针对你，其实有机会通过沟通来解决，你需要学会和不同脾气性格的人打交道，学会说服和你观点意见不一致的人。

具体来说，你可以观察下那些不太容易引起合伙人发脾气的律师，是怎么和合伙人沟通汇报案件的诉讼策略和进展的，观察下他们做对了什么，自己又在哪里做得还不够点，摸透脾气了就好。

最后，转公司法务诉讼管理岗，管理岗聚焦于沟通协调，本质上无法满足你的专业成长性诉求。

在公司里做诉讼管理，薪酬增加了25%，听上去似乎很有吸引力，这个岗位我的理解是从一名懂诉讼的法务的角度，协助企业对为承办案件的律师事务所进行管理，核心在于沟通协调。

这一来这法务赛道偏离了你原定职业发展路线，二来诉讼管理法务岗，其实很少会自己去打官司，无法满足你的专业成长性需求。

一方面，从专业成长性的角度来考察，既然专业成长性得不到满足是你此次跳槽主要原因之一；我担心你转做法务之后，专业成长性问题只会更凸显。

另一方面，从管理角度而言，你在诉讼管理岗上会做大量的沟通和协调工作。对外部律所而言，你是甲方、他们大概率没那么难沟通；但大集团内部人际关系复杂、办公室政治普遍存在，这依然是一份十分具有挑战性的工作，不比你对付脾气差的合伙人容易。

既然无论在专业成长行、还是找一个气氛轻松的职场环境诉求上，都看不到比现在的工作明显好转的迹象；那除非你很在乎薪酬的25%增长，我不认为这对你是个理想的去处。

我先说到这里，祝你好运！同时，如您有任何法律职业发展问题，小问题可加入“”线上匿名提问，方向性问题可通过我的工作微信（lilyforwork）预约一对一职业咨询。

最后推荐有志从事法务职业的朋友，读一读我的法律职业发展系列丛书。三本书能帮助你体系化地理解法务工作之道、如何得体地处理法务和律师、法务和业务的关系，理解法务的职业道德规范对法务的重要性，以及法务的职业未来构想等等。购买最新上市的《总法律顾问手记——智胜职场》按小程序直达。

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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